每周一品之七十五——清吴历《拟黄鹤山樵山水》

画面描绘重山叠嶂,山林莽莽,楼台隐于山中,山下有茅屋林舍数间,溪边桥旁、丛竹下主客两人席地而坐,一童子从茅屋内缓缓走出,携琴而立,似乎主人将要抚琴待客,共徜于山水之间。画右上方有吴历自题:“流水闲过岳麓西,几重树色隔云溪。客来尽日吟窗下,松静门无一鸟啼。壬子谷日,拟黄鹤山樵。虞山渔山子吴历题。”钤印“吴历”(朱文)、“渔山”(朱文)。壬子为清康熙十一年(1672年),吴历时年应为41岁。

吴历(1632年—1718年),清代著名画家。本名启历,号渔山,桃溪居士。因所居有言子墨井,又号墨井道人。江苏常熟人,为“清初六家”之一。吴历一生布衣,青少年时以卖画为生,善画山水、竹石、兼工人物。中年与罗马天主教士相往来,并在51岁时远赴澳门,正式加入天主教,成为司铎。50至70岁因致力于宗教活动,创作极少,70岁以后在上海卖画,复见不少作品,笔墨趋于苍劲凝练,气韵浑重拙朴、沈醇沉郁。

 

故宫藏有一幅吴历的《松壑鸣琴图》,为康熙甲寅年(1674)所做,画上自识:“忆予与天球学琴於山民陈先生,不觉二十馀年矣。予欲写松壑呜琴图以寄意,常苦少暇。今从客归,久雨初晴,仅得古人形似并题七言:‘琴声忆学鸟声圆,辛苦同君二十年。今日听松与涧瀑,高山流水不须弦。甲寅年小春廿日延陵渔山子吴历’。”据鉴赏文章所述,吴历青年时代曾与季天球从同邑人陈珉学琴,该画为吴历怀旧之作。而艺博所藏的这幅《拟黄鹤山樵山水》图轴,虽早画两年,写山水闲静、主客幽聚,但仍不乏与《松壑鸣琴图》有相同的寄意。所不同的是,画风不似《松壑鸣琴图》那般苍茂。

根据研究,“吴历早年跟王鉴学画,又是王时敏学生,故画风很似王鉴,皴染工细,面貌清润秀丽;中年40余岁时,逐渐吸收王蒙、吴镇之长,形成自己面貌。”所以细读这幅《拟黄鹤山樵山水》图虽题“拟黄鹤山樵”,但画风仍多存王鉴、王时敏的痕迹,正应是吴历中年时自己风貌形成前的过渡之作。

 

对于吴历的画作,有研究学者认为,由于吴历信奉天主教,他的作品受到西洋画风的影响,但从他的传世作品与《墨井画跋》中的画论来看,没有关于西洋画法、画理的论述,画风主要还是从笔墨上做文章,从宋元传统中变化而出,依然是以文人画精神为旨归,终成自身面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