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周一品

明，程嘉燧绘，纸本，设色，纵29.5厘米，横119厘米，北京艺术博物馆藏

此图为明末画家程嘉燧所绘中国禅宗初祖达摩一苇渡江的故事。自唐代禅宗兴盛以来，其中尤以表现达摩面壁、渡江的题材最为流行，也成为文人、职业画家喜好的题材。

程嘉燧（1565—1644），字孟阳，号松圆，万历四十六年（1618）后又号“偈庵”，晚年从虞山回故乡后，皈依佛门，法名海能，明南直隶徽州歙县人。与唐时升（1551—1636）、娄坚（1554—1632）并称“练川三老”。因谢三宾汇集程嘉燧、唐时升、娄坚、李流芳四人诗，刻成《嘉定四先生集》，后又称“嘉定四先生”。

画中达摩孤身，赤足踏于芦苇之上，渡过波涛汹涌的江水，远处云气翻滚，挡住未知的前路。只见他目光坚定，左肩执仗，杖后悬坠经书、扶尘，脚下的袈裟和苇叶随着江风飞舞翻卷。其面目部、手脚均用赭石渲染出凹凸的立体感，身上衣纹线条流畅，刻画细致，设色艳丽。法杖、芦苇及江水等细节亦非常传神，是明末难得的艺术珍品。画面自题：“松圆居士程嘉燧写赠碧公还落迦海潮禅寺”，钤印：“程嘉燧印”（白文）、“孟阳”（朱文）。程嘉燧因贫困的缘故，一生大部分时间奔走四方聊以谋生，平时生活常常依靠友人资助，他也会以作品相酬应。此幅作品题款中的“碧公”待考，推断可能是一位友人。

此手卷前迎首为明末作家龙膺题“海天一苇”，钤：“武陵人”(白文)、“龙膺之印”（白文）、“补萝庵长物”（朱文）。更为重要的是此卷曾入清内府收藏并编入《秘殿珠林》，卷前钤有“乾隆御览之宝”（朱文）、“秘殿珠林”（朱文）、“秘殿新编”（朱文）、“珠林重定”（白文）、“乾清宫鉴藏宝”（朱文）五枚印章，卷后钤有“乾隆鉴赏”（白文）、“三希堂精鉴玺”（朱文）、“宜子孙”（白文）、“嘉庆御览之宝（朱文）及“宣统御览之宝”（朱文）印。此外，在左下角还有民国年间北京著名收藏家张允中的鉴藏印一方。卷尾有明末“画中九友”中的另一位重要书画家陈继儒的题跋：“耳如芭蕉，心如莲花，来时一，去时八万四千，此意出楞严，世未有知之者”。东坡居士语□、玉田禅师、陈继儒印章三枚：“糜公”（朱文）、“陈继儒印”（白文）、“致和精鉴”（朱文）。据考证，在苏轼的《东坡志林》里《赠邵道士》篇曾记此段诗文，苏轼在元符三年（1100）渡海北归奉旨到永州做官，九月路过容州，特意到都桥山拜访好友邵道士（彦肃）所题。据此猜测，此幅画作为陈继儒所得，借苏东坡之词赠予友人玉田禅师。在明末清初遂宁籍文人吕潜所编撰的《守闲堂诗集》中曾题及“重访玉田禅师”，不知是否为一人。